在南非旅游了那么长时间,我决定去好望角看看。从开普敦到好望角的一路上,刀削般的山崖在车子一侧,而峭壁下蓝幽幽的大海在车子另一侧,每到一个转弯,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车子正悬空行驶在海面上,两旁是嗖嗖的风声。天特别的高而蓝,这实在是个兜风的好地方。
穿过峭壁,就是一望无尽的平原,路两边植物茂盛得像生物大爆炸,因为与北京季节相反,正是初秋,所以还是大片大片的深绿与浅绿,中间金黄与淡紫的野菊花像满天繁星一样开得轰轰烈烈。据说春天更是山花烂漫,让人疑心这辈子走不出花海去,然而向远处一看,还是碧蓝的海。
公路两边有时有三三两两的狒狒蹲坐,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们的车。海边荒地上则站着贵妇一样高傲的鸵鸟,有些不甘寂寞的大鸟喜欢迈开长腿跟着我们的车跑上一段。
看惯了人潮汹涌、沙滩松软的度假海滩,我只觉得这里布满大块鹅卵石的海滩宁静到有些原始与苍凉,特别是在接近黄昏的下午时分。浪打在岩石上,泡沫飞溅,而远处的海面上不时飞过一群又一群大雁,一切都像雅克?贝汉的纪录片《鸟的迁徙》,一样孤独,一样充满生命的震撼力。那种天地悠悠的境界,最终总让人生出“处处天涯处处家,来也天涯,去也天涯”的感慨。
开普敦被称为非洲大陆的最南端(尽管事实上最南端的是厄加勒斯角),因此无论再怎样像个人工景点,我也要离开海滩,爬上山顶看个究竟。最有趣的是山顶上的纪念品商店,可以如你所愿在任何东西上盖上好望角纪念章――免费的。我于是掏出包里所有在南非买的明信片,噼里啪啦全盖上蓝色印章,然后又意犹未尽地在自己左前臂上盖了一串,得意洋洋地举起来请人家照相,全然不顾有“生猪检疫”之嫌。
此次的南非旅游可以说让自己非常尽兴,在好望角山上唯一一个邮筒前,我小心翼翼地投下两张明信片,一张给自己,一张给我最关心的人。上面很文艺腔地写着:“开普敦。好望角。空气透明,阳光好得让人难以置信。很羡慕你这个家伙,在这样的天涯海角,总还是有人想着你。”在这样寂寞的高处,人难免会放纵一下自己的温情,我为什么要例外。